李贤是敏感的,停下亲昵,用清朗的口音问:“那么我该如何为自己着想?”
婉儿定定神:“至少不该这样自暴自弃。殿下你可知,这些日子你不上朝,有多少人暗地里使坏……为什么要给那些人留下口实呢?你本可以——”
李贤打断她的话,十分反感:“我身体不适,还不能调养一些日子吗?怎么连婉儿你也开始看我处处不顺眼了!”
“殿下。”婉儿诧异地凝视着他,十分恳切地说,“如今的形势,不用我多说……为什么就不能学着藏拙,非要针锋相对、叫人难堪,这非但于事无补,反而会令境况更糟。”
李贤收回搂着婉儿的手,靠在榻上,眼中黑白分明却难辨是非,“上官女史的教诲,我一定牢记,否则丢了这太子之位,我在众人眼里将会一钱不值,定然也不会再招来上官女史的青睐。”
婉儿张了张嘴,没有急于说话,扫一眼李贤半夜里胡乱蹬落在地的长靴,心底一叹,正了正神色,轻声细语道:“血浓于水,母子之间哪有真正的仇怨?让你坐上这太子之位的人是她,她若不满意,又何必多此一举?向母亲认个错,或者说不论对错,统统认了,她不会把你怎样。你还是太子,她还是皇后,别人终究还是不相关的人,家事何必闹大,更不用等着旁人做裁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