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中我最喜欢的是粉刷工希什林,我甚至还请求过要加入他那个包工班。但他用白白的手指搔了搔金黄色的眉毛,客气地拒绝了我:“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的活计可繁重哩,过一两年再说……”
接着他抬起漂亮的脑袋,问:“你是不是日子过得不很顺?听我说,没什么,忍着点儿,咬咬牙,一晃就能挺过去的!”
我不知道他的这一番劝导对我有什么用,不过我还是记住他的忠告,非常感激他。
现在每个星期天上午他们还是到东家家,围坐在厨房餐桌四周,边等东家到来,边悠闲聊天。东家来了,大声而高高兴兴地跟他们打过招呼,紧握他们强劲有力的手后,在上座的一角坐了下来。随之账本和一沓钞票拿了出来。汉子们也把自己的账簿和皱巴巴的记事本摊到了桌上——开始了一周的工钱结算。
东家跟他们开起了玩笑,打起了哈哈,故意趁机少算给他们的钱,而对方也不示弱,设法糊弄起东家来。有时双方争得面红耳赤,但结果常常是握手言欢。
“嘿,好东家,你真是个天生的骗子!”汉子们对东家说。
东家笑着,不好意思地说:“你们这班公鸡,也不是省油的灯!”
“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朋友!”叶菲莫夫承认道。可一脸严肃的彼得却说:“只能靠偷点儿东西日子才混得下去,干活挣到的那几个钱都给了上帝和沙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