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越发地汹涌。
瘦高挑终于完成了他的发泄。矮个子也完成了。歪鼻梁解下自己的衣裤,迟迟疑疑地趴了上去。
最后三个心满意足的流氓对面前赤裸的女体从头到脚作了一番评论,然后为她穿起了衣裳,把她抬下了车,自行车和白薯袋也一同扔下。
陈惠蓉躺在凄寒的风中,张大一双眼睛,在黎明的光影下十分清楚地记下了这辆救护车的牌号。车启动而去。
满含着屈辱和悲愤,让疲惫之身静卧了好一阵儿,试图站立起来,双腿软得像抽去了筋条,股间火辣辣地像有钢针在扎。环视四周,此身处在一条山路上,上也蜿蜒,下也蜿蜒。
伏在白薯袋上哀哀地嚎哭了一场,哭得肝肠寸断。
生活如此之悲惨如此之残酷,她,一个羸弱女子实在是心力交瘁步履艰难了。她目光迟滞神情木讷地顺着山路往上挪去,挪至转弯处无乱树遮挡的路边,向下望去,一片乱石野岗,纵身一跃的话,必会血肉支离。她在此凝立了好久好久,如若有一阵轻风吹来,她的身体都会随了跌将下去。她知道自己绝对有这一去了之的胆魄,但,被虐待被侮辱的仇恨,就这样化为烟雾了么?就任凭那三个面目狰狞的恶棍逍遥复逍遥么?她想到了年迈的、背负着罪名的父亲,想到纯真可爱的小妹,想到了母亲的冤屈、海山哥的恩情,她又热泪纵横了。生的欲念、为好人而生为恶人而存的欲念如东方正在冉冉上升的红日一样照耀心中。她颓丧地将倦极了的身子蜷下,坐在一块岩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