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庵笑道:“你真想得周到,这真足以表示你是诚意的了。那么,我明天就和你去说,再过两三天,你自己去看人,当面接洽。这样的内外双管齐下,我想不出十天,这事就完全办妥了。”秋鹜笑道:“且不要那样乐观,设若这位冯女士不同意,那就根本推翻了。”
少庵笑道:“你放心,那是不至于的。像你这一表人物,求一个留养院的女生不得,也无此理。况且里面还有我们疏通哩。这要成为多大问题,我们且不说,那个做主的院长,未免太没有面子了。”秋鹜一想,这话也是极对,有了他们的大老板做主,难道她还能有什么推诿吗?这样看来,古人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话,的确是大有来历的。这样一想,自己高兴极了,快快乐乐地在李少庵家里吃过了这餐晚饭,自己如何去固定生活,如何去盖好新居,和少庵夫妇商量了一个够,直到十二点,方始告别回寓。
少庵这边原有一张江秋鹜的相片,是他前几个月由上海寄来的,上面还有他题的两行字,是少庵兄惠存,弟江秋鹜赠寄自上海。少庵只把寄自上海四个字,用水洗去了,就把这张相片和黄院长原拿来的三样东西,一齐送到留养院去。
黄院长看了相片,又听说秋鹜是教育界的人,极力赞成,因为自己是院长,不便出来主持婚姻,就把那张相片交给女看守邓氏,并把自己的意思说了。院长做主支配的婚姻,就是男方不大高明,也不能不赞同。何况这男子所备的条件,又样样不错,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当时邓看守,拿了这相片到玉如屋子里来,恰好是她一人在这里,邓看守便笑着进来道:“冯姑娘,大喜呀!”玉如正盘了腿坐在炕上补衣服,抬头只一撇嘴道:“大喜?我是一年三百六十日,天天大喜。”邓看守笑道:“这回你真大喜了。刚才院长把我叫了去,他说给你左访右访,访到了学堂里一个教员,人才的确不错。”玉如听说是学堂里一个教员,就未免有点动心,笑道:“人才的确不错,你怎么知道?你看见吗?”邓看守笑道:“是看见啦。没看见,我就能说的确不错这句话吗?啰!你瞧这人。”说着,她就将相片向玉如怀里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