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铭瞥他一眼,淡道:“韩公公言重了,他既然不是装病,等会儿让人叫太医来瞧便是。”
韩有忠脱口道:“那,那还不赶紧。”说完了,见对方头也不回了,才恍然自觉说错了话,此刻哪里还是自己可以拿腔调耍威风的日子,于是再不敢开口,满头不断冒汗。
萧定再也支持不住,慢慢挪到床边,将上半身靠在床沿上,嘿嘿直笑:“看我?是看戏吧?”说着对陈则铭伸出一只手,便如同平日在大殿上赐他平身时一样漫不经心,“陈爱卿,朕问你,你看出什么了?”说完微微直笑,满是嘲讽之色,只是他此刻连说话也很是费劲,加上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方才这一番话较之从前,未免还是失了气势了。
陈则铭看着他,神色微动。
半晌后陈则铭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示意韩有忠:“这个,给他吃下,必定会好些。”说着将瓷瓶放到桌上。
韩有忠惊讶:“这是什么?”
萧定闭上眼,他折腾这么久,头又昏了,渐渐滑了下去。
陈则铭见他神志不清,走上前几步,到他身旁时犹豫片刻,蹲了下去。
萧定明明觉察到他的目光,却懒得回应,陈则铭突然道:“时至今日……万岁可有些后悔?”
萧定微微睁开眼,笑了笑,有些恍惚:“后悔,当然后悔……当初,我原该将你同那贱人一道杀了,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