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缎子马褂的乔日成钻出了车篷,听见了张之勇的话,他说:“不是我书记官说你,你这犯说道。”张之勇嬉皮笑脸的,问道:“什么说道?下官恭请书记官训示。”乔日成表情严肃,说:“爱惜民众,秋毫无犯,我先遣军之第六要义。”张之勇嘎嘎地笑道:“扯淡加扯淡!司令、参谋长都让人抓走了,还什么先遣军?”乔群故意干咳一声,说:“副参谋长还在。”乔日成接着补一句说:“书记官也在。”张之勇看看他爷俩,有点儿苦涩地说:“拉倒吧,你就说出鬼叫,老子也不陪你玩了。”乔日成父子俩猛一怔,一时无言以对。过了一会儿,乔群问张之勇:“不玩,玩什么?”张之勇说:“换个玩法,你们爷俩跟我到奉天撒欢吧。”张之勇晃动口袋,里面叮当作响,谁都能听出里面装了不少大洋。张之勇说:“听着啊,奉天是小鬼子地盘,也是我的地盘。吃我管,住我管,喝酒抽烟我管,谁让我认你是老大呢。”
乔群的眼前全是谢铁骅被日本人五花大绑的样子,突然想起了和谢铁骅立下的誓言:“拳拳之心,苍天可鉴,我二人为驱除日寇,复我中华,义结金兰。”他俩的誓言声声犹在耳畔。乔群阴沉着脸,问张之勇:“我要是还想嫖女人、抽大烟呢?”张之勇满不在乎地说道:“都管都管,装穷咱不会,讲摆阔,那是老本行。”乔群用异样的眼神盯着张之勇,心里充满愤懑。张之勇说:“你别这么瞅我,我认你作老大,可你要跟我耍长官威风,多余了!”乔群沉默着。乔日成咂巴着嘴,恍然大悟,自言自语地说:“哦,也是啊,我才醒过味儿来,先遣军黄摊了,我呢,也别当书记官了,回家做我的豆腐,过我的小日子。”乔日成心里说我得先回趟牛镇把程懿飞领回家,这么多天了,心里想的都是她。张之勇接过话说:“管他亡国奴不亡国奴。”他心里也正惦记着还在奉天的小相好。乔日成附和着说:“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