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嘉谟松开伯兄,解开锦囊往手心里一倒,一枚亮灿灿的铜钱躺到了手上。
“铜钱?”杨嘉臣不解,往杨嘉谟的脸上看去:“这是什么意思?当盘缠也不够啊!”
杨嘉谟捻起铜钱,对着烈日看去,一缕刺眼的阳光射进了他的黑眸。
“憨直本无错,自在方与圆。”杨嘉谟重复着陈总兵说过的话,细细体味片刻,然后小心翼翼收起这枚铜钱装好,将锦囊揣进怀里,对杨嘉臣道:“今日如此闷热怕是有场大雨要来,大哥,咱们这就走吧!赶在大雨之前离开这是非之地。”
杨嘉臣抬头看了看天色,点头道:“此等腌臜之地,离了也好。”
兄弟二人大步走下刑台往场外去,迎面早有等候的两名小兵上前,各自递上一只薄薄的包袱后自顾离去。
二人接了包袱在手,杨嘉臣突然脸上变色,捏了捏包袱底部,伸手从内里掏出一只小小的布包来,打开一看却是两锭足色的十两白银,新崭崭展现在兄弟二人的眼前。
“这是……”杨嘉臣不解地问道。
杨嘉谟却是十分了然,对着早就离去多时,陈总兵驰马远去的方向深深一揖,眼中突显湿润,良久无语。
他明白,这两锭白银是陈总兵的馈赠,给他们兄弟在路上作为盘缠使用。如今的世道谁都不容易,军中已经大半年没有见过饷银了,陈总兵作为甘肃镇的总兵官,既要敦促兵将们练武抗敌,又要督垦屯田,还管着一镇十二卫所和四个守御千户所数万军户们能不能吃饱肚子的事情。在侯太监的盘剥下,他能够尽力维护着大家,当真非常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