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说,“你相信个体间的爱,尽管你不爱人类,是吗?”
“我压很儿就不相信什么爱不爱的,倒不如说我相信恨、相信哀。爱跟别的东西一样,是一种情绪,你能对此有所感,这样很好,但是我不明白它何以能够变得绝对起来。它不过是人类关系中的一部分罢了,而且是每个人与他人关系的一部分。我简直不明白,为什么要要求人们总去感受到爱,比对悲伤与欢乐的感受还要多。爱并不是人们迫切需要的东西——它是根据场合的不同所感受到的一种情绪。”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在乎别人的事?”她问,“如果你不相信爱,你干什么要替人类担忧?”
“为什么?因为我无法摆脱人类。”
“因为你爱人类。”她坚持说。
这话令他恼火。
“如果说我爱,”他说,“那是我的病。”
“可这是不想治好的病。”她冷漠地嘲弄道。
他不说话了,感到她是要污辱他。
“如果你不相信爱的话,那你信什么?”她调侃地问。“只是简单地相信世界的末日,相信只有青草的世界吗?”
他开始感到自己是个傻瓜。